密谍自然无需消息,死了就死了。
可那是大宋国舅,他的大姐还在宫中。
不管有多少人谈及公平,可这个世间永远都不会有绝对的公平。
“消息一月一次,此次逾期了三日依旧没到……”
这是皇城司的约定,一月回传一次曹佾的消息,算是报平安。
“辽人凶狠,国舅终究没经历过大阵仗,我已令皇城司精锐尽处,不惜一切……若是有事的话。”
曹太后明白了。
她看了赵曙一眼,说道:“帝王要狠心。先帝说是仁慈,可该狠心时他从不心软。大郎乃是外戚,过了许久的安稳日子,够了。”
够了!
赵曙微微垂眸,“娘娘放心。若是被擒,大宋亦有交换之人。”
沈安和韩琦都生擒过辽将,正好拿来交换。
“不妥……”曹太后低头,终究没有拒绝。
赵曙不知何时离去了,阳光把外面晒的白花花的一片。
曹太后看着外面,喃喃的道:“曹家子啊……”
“娘娘。”任守忠觉得曹太后瞬间就苍老了许多,就劝道:“有官家的话在,国舅当然无事。”
曹太后木然看着外面,“当年祖宗杀人如麻,纵横一时,为太祖皇帝打下了大宋江山。那时的曹家风光无限,可如今反噬就来了……”
“大郎身为一家之主,定然要去为全族寻出一条路子……可从武却难……”
声音渐渐低不可闻。
……
“国舅没回来?”
沈安有些纳闷:“他不是说去北方看看吗?”
来报信的是曹家人,他苦笑道:“是去北方,可却过了白沟河。”
操蛋!竟然是去了辽境。
“他去了辽境做什么?”
“说是去打探消息,顺带看看地形什么的,以后若是大军北上就能用上了。”
沈安无语。
“本该有消息回来了,可却没有。家里担心郎君是不是出事了。一家不宁。”
来人一脸忧愁,曹家的情况估摸着确实是不乐观。
“家里不敢去打扰宫中的娘娘,又不好去问官家……郎君在出发前说过,若是有事,就来榆林巷求您。”
老曹这是把我当兄弟了啊!
自古以来,能托付身家的都是兄弟!
沈安说道:“某这边马上想办法。”
“是。”来人无奈的道:“此事除却皇城司之外就没地方问。可皇城司……”
皇城司是帝王的私人力量,旁人哪里能用。
“某去。”
沈安起身,来人跪地喊道:“多谢沈郡公。”
这是顺杆往上爬,把事情套在沈安的身上。
不过沈安并未生气,他径直去了皇城司。
“国舅?”张八年看着没有丝毫动容,“是失去了消息,再等等吧。”
“可有危险?”
张八年摇头,“不知道,那边的消息断了数日,某的密令已然北上,稍后皇城司在北方的人将会倾巢出动……”
他看着沈安,冷冷的道:“不为曹佾,他不配。只是为了那些兄弟。”
沈安点头,“某知道。”
曹佾对大宋并无大功,没有资格让皇城司的人去拼杀。
张八年以为他和曹佾交好,会勃然大怒,没想到竟然这般平静,就多说了一句,“中京城被封锁了。”
沈安点头。
中京城被封锁,皇城司的密谍肯定都出不来。
“没人能拿到消息。”张八年看来也有些焦躁,那爪子在案几上一抓就是几道痕迹。
沈安看着那遍布指痕的案几,心想这是第几个了?
“某有办法。”
沈安很是自信,刚起身,张八年就问道:“什么办法?”
皇城司都打探不到消息,你能有什么办法?
沈安笑了笑,“这世间有许多条路,密谍只是一条。不过你却轻视了别的……”
这话是暗示张八年不称职。
张八年也不生气,等沈安走后就吩咐道:“去,盯着榆林巷,某要看沈安能弄出什么手段来。”
皇城司的人自然不屑于沈安的手段,所以派去的也只是几个歪瓜裂枣。
沈安回到家中没多久,庄老实就出了门,冲着外面喊道:“最近从北方来的商人……我家郎君要消息,管用的结个善缘,不管用的,沈家的酒菜管饱……”
“这是弄什么?”
几个密谍觉得有些奇怪。
“最管用的那个……”庄老实鼓起气,奋力喊道:“两万贯!”
尼玛!
几个密谍面面相觑,发现对方的眼中都有光芒在闪动。
“两万贯啊!”
“真特么有钱。”
“某若是知道就好了。”
“……”
沈家不差钱,但是不差钱到了什么程度没人知道。
只是一个大力丸,就让沈安看着满家的金银发愁。
太多了啊!
萧迭衣那边结算货款用的全是金银,甚至担心沈安不满,还多给了些。
可沈安哪里会不满,他知道金银只会越来越值钱,所以一边装作不满,一边得意的笑。
如今曹佾有事,沈安第一发动的就是钞能力。
消息传出去,曹家一阵嚎哭。
接着曹佾的妻儿就来了,曹佾的儿子跪在沈家大门前高喊叔父高义,以后曹家唯叔父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