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本金银铺里,夏进目送着几位客人离去,身后,夏青忍不住说道:“大哥,这些权贵豪绅……他们怎么就那么舍得钱呢?商人三分利,百姓两分利,这一年到头下来,他们挣不了多少钱啊!”
夏进回身,目光炯炯的道:“你不懂,这不是钱不钱的事,这是党争!”
“党争?”活得长的好处就是你能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儿,比如说当年的新政导致的党争雏形。
“对,党争!”夏进微笑道:“他们若是认输,那沈安一伙就会乘胜追击,新政一条一条的出来,让他们毫无招架之功……这是生死之争,明白吗?钱不钱的要先放在后面。”
夏青笑道:“他们砸了那么多钱进来,目的就一个,压住对面的钱庄。”
“那好办啊!”夏青走出大门,看着斜对面的钱庄说道:“大哥,那些权贵豪绅大多把钱存在咱们这边,钱庄就吸纳那些百姓的钱……繁琐而无趣,咱们赢定了。”
“活不下去了!”
这时钱庄的前方有个大汉在叫喊,夏进笑道:“看看,这便是沈安干的好事。”
那个大汉拿出一把短刃,嘶吼道:“某原先是放贷的,可如今沈安弄了钱庄,把某的生计都断了……某要……”
大汉举起短刃,看样子是要准备对自己下狠手……
“好!”
夏青欢喜的道:“多死几个在钱庄的门口,看他们还怎么做生意!”
夏进微微一笑,觉得痛快之极。
咻!
就在两兄弟倍感舒坦,百姓们莫名惊诧时,一支箭矢飞来,直接钉在了大汉的腿上。
大汉噗通一声就跪了。
周围的人愕然。
钱庄的屋顶出现一个男子,他拿着弓箭环视一周,然后消失。
尼玛!
这里竟然有弓箭手?
几个大汉在嘀咕着,一脸的震撼和后怕。
“大哥,那金牛弄不得了。”
“是啊!竟然连弓箭手都有,就算是砍掉牛头也带不走啊!”
“特么的!那沈安……罢了,这个钱庄好歹是为了百姓做好事,那个沈郡公……放他一马,咱们回家去。”
而那些百姓却没有害怕,都在周围看着。
大汉单膝跪在地上,手中还拎着短刀。
他很绝望的看着里面的那头金牛。
“杀啊!快动手啊!”
“你拿着刀不就是想自尽吗?赶紧的。”
“别耽误了别人做生意。”
“就是。”
弓箭手竟然没射他的手臂,而是射大腿,这很明显就是不管他的死活。
“快些动手,某还没见过人自尽是什么样的,让某开个眼界吧。”
对于百姓来说,钱庄就是他们的救星,而高利贷就是他们的灾祸。
所以放高利贷的人是死是活,他们真心的不关切。
最好都死了。
那大汉没想到没人来劝自己放弃自尽,他看看短刃,再看看大腿上的箭矢,突然嚎哭起来,“救命啊……”
噗!
周围全是笑喷的声音。
“就这样的还来自尽?这是想吓唬人吧。”
“就是。”
“沈郡公安排了天罗地网,有本事你们就来钻吧,哈哈哈哈!”
“什么人在闹事?”
巡检司的军士来了。
他们如狼似虎的冲进来,不由分说的就套住了大汉。
“某无罪……”
“有罪没罪进去了再说!”
军士狞笑着,一巴掌把大汉抽了个满眼金星。
“某……”大汉鼻孔流血,喊道:“某是来自尽的。”
“扯尼玛的淡!”军士怒道:“他的手中拿着短刀许久了,却没下手,可见是谎话,带回去拷打!”
“走了走了。”
“救命……”
夏青回身,神色凝重的道:“大哥,沈安竟然安排了弓箭手,真是无耻啊!”
夏进的心情也比较沉重,“无事,今日暴露了,这弓箭手会撤掉。”
“来了好些人!”
外面一声欢呼,夏氏兄弟看去,就看到一群穿着整齐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是书院的学生。”
“走在前面的就是王雱。”
“他们来做什么?”夏青有些不解。
王雱带着人进了钱庄,唐仁迎上来,拱手笑道:“王郎君来了。”
王雱拱手,“这些学生都精于计算,这几日他们在钱庄干活,只管使唤。”
这便是实习。
唐仁笑道:“正好这几日的生意太好了些,忙不开,那就笑纳了。”
学生们加入了进来,接待,查核,计算……
整个钱庄的效率陡然一升,那人流不断往来,竟然不见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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