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富弼微微皱眉,想起了一些传闻,就点头道:“老夫知道了。不过他并无口才,更不懂外交,能用什么办法来让辽使灰头土脸?难道是画画?”
沈安说道:“常建仁后来刻苦攻读,据闻他如今的学问越发的高深了,想来他会用口舌来让辽使憋闷。”
众人都点头称是,至于常建仁是否刻苦攻读,天知道。
常建仁一路出了枢密院,这里离皇城大门很近,几步就到了。
辽使觉得自己被无视了,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从前几年开始,宋人对大辽的态度就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让人愤怒的同时,也在警惕宋人的实力增长。
辽国内部对此也有一些争论,少部分人忧心忡忡的说宋人在慢慢的变成大辽的威胁,要重视起来,采取各种手段去削弱他们,为此甚至可以出兵南下。
可正如范仲淹当年主持的庆历新政一样,小部分人的呐喊永远都无法撼动主流思潮。
于是这些声音就被淹没了,辽国内部依旧是歌舞升平,酒照喝,歌照唱。
辽使在来之前就琢磨过这些事儿,他觉得宋人虽然这几年有些长进,可距离撼动大辽还差得远。
急什么?
所以他才敢站在皇城外发牢骚:“……这是什么,你们宋人可是不敢和某面对面交涉吗?所以才躲了起来,可今日他们能躲某,往后大辽百万铁骑南下,他们能躲到哪去?”
这话他说的很是信心十足,目光转动间,威严就像是一个屁,在渐渐扩散。
周围的百姓和军士都有些怵。
大宋这几年还不错,但对辽人的畏惧却是根深蒂固的。
给黄河改道就是这种畏惧的表现,从君臣到百姓,都被辽人吓坏了。
但这几年的不断胜利还是有效果的,至少军士们并没有软骨头,更没有请罪的意思。
辽使有些失望,前辈们话里话外都把宋人比作是软蛋,大辽只需一句话就能吓尿他们。
可就目前这些人的反应来看,那些话……特么的,不对啊!
这啥意思?
辽使正在觉得不对劲,常建仁到了。
他沉声道:“这是大宋的皇城、”
辽使被晾了许久,早就忍无可忍了,闻言就冷笑道:“那又如何?哪日大辽雄兵南下,某还想在此作诗一首。”
“没有那一日!”
常建仁身姿挺拔,可惜他太瘦了些,看着不威风。
辽使笑道:“大言不惭,就凭你吗?”
常建仁看着瘦瘦的,辽使觉得自己一人能收拾他这样的十人,所以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哎!
周围的百姓都有些沮丧。
不说来个狄武襄,你来个高大威猛的也好啊!
可常建仁却很是平静的道:“对,就凭某!”
辽使正愁怎么让宋人丢脸,所以就挑衅的道:“某带了两个勇士来,他们随便一个就能弄死你……”
这是必然的,大家看着干瘦的常建仁,觉得这人虽然勇气可嘉,可却有些不自量力。
但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坐视辽使得意?
若是以前还可能,可现在是治平元年呢!
大宋的数次大捷早就让汴梁军民信心大增。
“某来!”
一个百姓走了出来,他穿着破旧,可眉间却都是坚毅。
刚过来的沈安看到了这一幕,他悄然止步,对一起来的韩琦等人说道:“这就是气啊!”
韩琦陶醉的道:“这便是底气,若是大宋人人如此,辽人算个逑!”
后世关于大国需要什么元素的讨论很多,但沈安觉得最关键的一条就是国民自信心。
当国民自信时,这个国家的高低起伏不能动摇他们的自信,面对外藩人,他们的目光自信,言行举止自信,不卑不亢,不倨傲,不卑微……
此刻的大宋百姓依旧少了许多自信,但此刻有人敢站出来,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富弼看着这一幕,眼中突然多了水光,“这便是大宋啊!让老夫……魂牵梦萦……想让它强盛的大宋。如今看到这一幕,老夫死都愿意。”
这是一个积极的变化,当第二个百姓走出来时,韩琦的眼睛都红了,说道:“老夫也能去弄死他们!”
可沈安觉得他上去的话,被弄死的可能性更大。
“某来!”
常建仁很感激这些百姓,但他更愿意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辽使冷笑道:“你?打死了你,宋皇怕是要发怒了。”
“某若是被打死,那便是活该!”
常建仁很是冷静的说出了这番话,辽使笑道:“那便是生死勿论?你可敢吗?”
“有何不敢?”常建仁越发的冷静了,可沈安却想起了那些传闻……
“常军侯每战必脱掉衣裳,赤果着上半身,然后拍打着肋骨第一个冲上去……”
辽使退后一步,招手道:“来,送此人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