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赢玄去隋国的船是一艘雕梁画栋的大船,船长二十五丈,宽约十丈,甲板之上共有三层,这艘船本来是延平皇年轻之时出行时专用的,后来延平皇老了,也不再出游了,这艘船自然也就荒废了下来。
赢玄知道这次用这艘船送自己入隋,更多的成分应该是顾及到了大秦的面子,虽然是前去为质,可是排场仪仗是断断不能含糊的,大秦是泱泱大国岂可在隋国面前失了面子。
大船的底舱是船工的居所,一层住得是侍卫武士,二层住得是随从文职官员,三层自然是赢玄和东阳王的住所。
无论在任何国家爵位和地位等同,赢玄从十四皇子变成了晋王,跨越的不仅仅是一个称呼,而是地位,这意味着赢玄和东阳王已经可以平起平坐了。
赢玄坐在五尺有余的锦塌之上,静静端详着船外。港口上随行的武士们正在指挥着民夫往船上有序的搬运着大小不同的木箱,里面是给隋国王卿贵族的各类礼物,初到他乡,自然要送些礼打点一下,该疏通的关系还是要疏通一下,这样质子的日子说不得也会过得安稳些,所以,换句话说这一个个大小不同的木箱,也许承载着的就是赢玄日后的命运了,在隋国的日子能不能过的安稳,就要靠这些木箱子了。
东阳王赢旭突然出现在了赢玄身后,双手在凭栏上重重一叩,沉声说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选择去隋国。”
赢玄能感受到东阳王的愤怒,虽然不清楚他为何发怒,但赢玄还是微微一笑道:“这事儿,总该有人去做的,别人去做与我去做都是一样的,更何况如果我去的话,说不定还有生的希望。”
“但你留在大秦会有更大的作为。”
“三叔,你不觉得我的离开,会让西京安定一些吗?”赢玄抬起头,带着微笑望向东阳王。
东阳王没想到赢玄居然会叫他三叔,这一声三叔虽然在寻常人家显得非常普通,但放在皇室却显得有些珍贵。
东阳王沉思了片刻,想要张嘴说些什么,但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或许危机四伏的地方真的会存在着可遇而不可求的良机吧,因果循环相辅相依,去了隋国说不定会有更大的造化。
楼船准时出发了,赢玄最后望了一眼西京,便再也没有转过头去看了。
东阳王似乎与赢玄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在窗前的那次谈话之后便再也没找过赢玄了。
舱房的隔音很好,身在舱内几乎听不到滔滔的水流声,赢玄独坐在桌旁,浏览着诸葛容若为他所拟的隋国王公贵族的名单,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虽说是前往为质,但一样要对大秦的各股力量详尽了解。
此去隋国路途迢迢,单是水路便走近半个月,这半个月中恐怕也只有这份名单与赢玄作伴了。
正在赢玄看得出神之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之声。
“晋王殿下!东阳王请你过舱一叙!”
东阳王的舱房的布局和赢玄的舱房并没有太多的区别,只不过多了一些酒具,少了几部书籍。空气中仍然残存着烈酒的浓香,想来东阳王刚刚喝过小酒。
东阳王的声音此时依然显得苍劲有力:“皇侄!临行之时,皇上曾经亲手教给我一道密旨,让我上船之后再宣读与你!”
赢玄谨然站起,依照宫中礼仪跪在东阳王面前。
东阳王徐徐展开密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册立十四子赢玄为晋王,赏领地晋阳城,赐晋王府一座,黄金万两,绸缎百匹,……”
赢玄听着这份圣旨,心中不由的暗暗好笑,延平皇搞出这份密旨,旨在展示他的仁慈和慷慨,但却吝啬的只封赏给了赢玄晋阳城,这晋阳城赢玄是知道的,地处秦胡边境,虽然城池不小,但却是落魄的很,赢玄有些不明白,延平皇难道还害怕他真的回来继承领地吗?
东阳王收了密旨向赢玄恭贺道:“皇兄对你当真是恩宠有加,其他皇侄封王之后却还都没有封领地,唯有你有领地,这是从未有过如此厚赐啊。”
赢玄笑道:“这些封赏对我来说倒是没什么用处了。”
东阳王正色道:“此去隋国多则五年,少则一载,说不定就您呢个回来了,我会尽量为你在朝中周旋,尽量让你早些回来,我们军方,不会看着你死在隋国的。至少我大秦超过半数的将士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
月色如霜,照在旷阔的河道两岸,少了一分壮阔,却多了几分柔美。那日封赏之后,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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