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且告诉你也无妨。”常青云胸有成竹,“这刘有望和梧州大队的大队长朱四,负责看守营地的三中队的中队长、小队长一干人很是熟谂,这些军官经常来营地。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和刘有望这般过从甚秘?
“莫非是臭味相投的酒肉朋友?”
“先生果然是方正君子。”常青云笑了笑,“若说是酒肉朋友,倒也不差。不过刘有望这个人酒品甚差,人又粗鄙,并不是个有趣的主人。这种人便是当酒肉朋友也无趣得紧。朱四这些人之所以愿意与他当酒肉朋友,说白了就是营地内酒色方便。”
这些易浩然恍然大悟。营地里不但有梧州之战中的俘虏,还有收容的难民,也有流露在此的官宦人家的家眷……不但有得是女子,即有大家闺秀,也有小家碧玉。
刘有望虽说官卑职小,在这三合嘴却有生杀予夺的大权,营内无人敢违拗。对这些常年征战,身边只有男人的粗坯来说,简直就是一座温柔乡。难怪他们要和刘有望结交了。
“原来如此!”易浩然道,“这刘有望果然是个无耻小人!”
“无耻又如何?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常青云道,“有了这个戏班子,这些人来得大约会更勤快。到时候名正言顺的请他们一起来看戏……”他笑了笑,“你觉得这样如何?”
易浩然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常青云还有这一手!他一直头疼这个第三中队,虽说第三中队算不上什么精锐,但是里面有部分的骨干老兵,还有几十条南洋式。苟二的乌合之众能不能将这个中队一举击溃,他完全没有信心。
但若是接着看戏听戏的名义,便有可能将这些军官一起诱到营中,打乱他们的指挥。运气好的话,甚至可以把梧州国民军大队的大队长朱四也一起干掉!
想到这里,易浩然的目光不由得转为钦佩:“先生果有大才!”
“雕虫小技而,哪里说得上什么大才!”常青云悠悠道,“只是我一介书生,到时候要控制全场怕不容易,你得预备些人手才是……”
“实不相瞒,营中我们的确有些同志,不过人手不多,要趁着唱戏的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怕是力有未逮……”
“怎么会没有法子?”常青云冷笑道,“莫非易师爷觉得对付髡贼还得一刀一枪当面叫阵才使得?”
“你的意思是?”
“我正在游说他自己弄个小厨房,厨子已经觅到了,不过厨房里总要几个帮工……”
易浩然恍然大悟,心中暗暗鄙夷,这常青云贵为举人,想得法子都是不上台面的下三滥手段。难怪举荐的人会出“火烧梧州”的主意!
下三滥归下三滥,此人在营地中这番经营,已经胜过他这些日子来得谋划数倍。易浩然不得不服气。当下便将营中的几个自己人悄悄地告诉了常青云。
“……这几个人都还靠得住,你看有无办法荐进去。”
“都是无名小卒就好说,若是在营地里有些名气的,反倒不好举荐了。”
正如常青云所言,朱四这些日子经常找各种理由到三合嘴去“检查防务”或是“察看训练情况”,其实都是去征酒逐色。这条路子,正是第三中队的中队长给他引荐的。
这位中队长蒋佑功,原是明军中一个旗总。澄迈大战中被俘。他原是个光棍无赖汉,在军中混饭。被俘之后便留在了伏波军中当兵。蒋佑功和朱四颇为相似,都是旧军队中当惯了兵的。对伏波军这边的新体制并不十分适应,因此没当多久就被清理出了队伍,被分到农场当职工。
因为他是军人出身,就当了农场的民兵队长。这次北上,元老院大扩军,蒋佑功也就重新入伍,当上了国民军的中队长。
若是归化民组成的国民军,蒋佑功还不敢太过乱来。但是他当得中队长的中队是纯粹的新编中队,兵员除了军士和少数战斗骨干是归化民之外,大多来自投降的广州周边各卫和广东营兵。并未经过太多整训――实际上大部分训练还是到了梧州才全面展开的。第三中队又是单独驻扎在城外,失去了约束力的蒋佑功在这样的队伍里堪称如鱼得水,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