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比是德裔犹太人,在德国做点小生意,算是比较成功,这么多年赚下来的家当,听说东方遍地都是黄金,拿了1万马克的本金,又借了2万马克,收购了一批钢琴,想着在东方收获他的一桶金,却没想到,到达了上海之后,发现上海和东方原来是这么的一个城市,根本就没有钢琴的市场。
手中的资金越来越少,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守着手中的钢琴,却无可奈何,卖不出一架,目前东方流行的是棉布,棉纱,火柴,水泥,甚至是枪支弹药,唯独不缺乏这个所谓的艺术品,钢琴恐怕整个上海,都不会超过20台,其中的大半,在外国人或者高雅的咖啡厅,基本上都饱和了,费劲了辛苦,都没有在远东销售出来一台。
没办法,盘缠快要用尽了,找了几个朋友,最多资助他一些钱,至于销售钢琴,别说是销售价,哪怕是亏本也没人要,每日里,只能够在下午的时候,在酒吧里面喝一杯。
“先生,你好,我可以坐下来么?”很好听的声音,似乎带着纯正的腔调,哈比睁开了眼睛,透着昏黄的眼眸,看到了一个高大而英俊的东方人,站在他的旁边,不同于这个清国唯唯诺诺的民众,他似乎很平静,眼神之中也只是平等,不是低三下四,或者是害怕的表情。
“日本人,你好?”哈比用仅有的日语,试探的问道,这还是在船上,跟着一个回日本的德国人学到的。
“不,我不是日本人,是中国人!”杨元钊用德语回答道。
德语,算的上是杨元钊掌握的第二外语,德国的发动机,在整个世界知名,为了掌握整个世界发动机的潮流和脉搏,杨元钊掌握了德语,没想到,到这里用上了。
听到了久违的德语,哈比睁大眼睛,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来帮助你的人?”杨元钊认真的说道。
哈比终于有些酒醒了,感觉到生意上门一般,犹太人在骨子之中经商天性,让他坐直了身体,整理整理衣服,道:“我代理的钢琴,源自中世纪的宫廷制造……”
“好了,不要说你的钢琴经了,我不买钢琴!”杨元钊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哈比的滔滔不绝,断然道。
杨元钊的话,仿佛一下子抽走了哈比的主心骨,他又一次的有些沮丧,嘴里喃喃的道:“我就知道,我不是当商人的命!”
“谁说你不是当商人的命,我想找一个人合作,不知道哈比先生愿意么?”
找一个人合作,哈比略带警惕的道:“你要做什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别的地方说话!”
哈比有些木然,机械的跟着杨元钊,来到了酒吧外面,叫了两辆黄包车,快速的离开了这个低档的酒吧一条街。
黄包车上下起伏,路上的一切,仿佛都远离了他,浑浑噩噩之下,甚至不知道身在何处。
黄包车夫们快速的向前,很快,就抵达了位于法租界核心位置旁边的一个街区,这里跟刚刚的地方截然不同,这里不但是法租界的最精华的所在,几乎所有的法国洋行都在这里,并且,这里也是娱乐场所和酒店集中的地方,哈比刚刚抵达中国的时候,就住在这一条街上,可是渐渐的,伴随着囊中羞涩,他很快的搬离了这个地方,并且到现在,一蹶不振了。
黄包车停在了汇中饭店的外面,哈比知道这里,这里的二楼有一个法国人开的餐厅,法国大餐在上海滩风靡一时,不但有租界的巨富,一些中国商人也都会光顾,一顿鹅肝大餐,价值鹰洋100,哪怕哈比在最发达的时候,都不曾想过,要来这里吃饭,一次就100马克,他的全部资金,也才20000马克,后来干脆赔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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