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瑶看着周邵的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心一分分的凉了下去。
周邵说的没错,周怀安权倾天下,手握重兵,即使周邵带着她离开了涠洲,可他们又能去哪?
“瑶儿,”周邵抚着她的细肩,压低了声音,“皇上有心收回叔父的军权,这两年,我明里虽是叔父的人,暗自却与皇上筹谋已久,只要能将叔父的军权夺过来,咱们就可以安心过咱们的日子,永不分开。”
沈清瑶心头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丈夫,“邵哥,你与皇上……”
“不错,”周邵眼眸阴沉,泛着冷冽之色,“叔父这些年在北疆,早已心生反意,而在民间,叔父的威望已经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皇上怎能不防?”
“他是咱们的叔父,他是将你养大的叔父啊。”沈清瑶的泪水挂在眼睫上,听得丈夫欲与皇上合谋,去对付周怀安,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苦苦相劝。
“叔父又如何,他会跟我抢你。”周邵薄唇微启,眸子里的光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邵哥……”
“瑶儿,我就问你一句,你能帮我吗?”周邵打断了沈清瑶的话,锐目笔直的看着沈清瑶的眼睛。“我……怎么帮你?”沈清瑶心中“砰砰”跳着,她看着眼前这张清俊的面容,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年,他从马车中将她救下,在她最无助,最惊慌时,是他宛如天神般出现在她面前,长臂一揽,就已将她稳稳
当当的抱入怀中。
他的怀抱温暖而宽厚,她从没觉得那样的踏实,就如同回到母亲腹中的婴儿,可以安然甜美的睡去。自小到大,她所见的全是如爷爷与爹爹那般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男子,即便沈清瑜也会舞刀弄枪,可到底也是儒雅的,即便过去这样多年,她还是能够记着,他威风凛凛的从天而降,一手就将她抱了出
来,他那样的孔武有力,足以给她一生的依靠。沈清瑶想起与周邵的初见,一颗心就是慢慢的软了,她的鼻尖酸凉,目光中却是柔情缱绻,痴痴的看着周邵的面容,虽然心知他要说的话,虽然明白他打算用自己去讨好他的叔父,她却还是没法怨,没法
恨,没法计较。
“你去叔父身边,只是暂时之计,要不了多久,待皇上收回他的兵权,我就会将你接回来。到了那时,我会接替他怀化大将军的位子,咱们再不用寄居在他的府邸,更不用看他的脸色。”
“邵哥,你把我……当成了什么?”沈清瑶忍住喉间的哽咽,每一个字,都几乎沁着血。周邵动了动唇,却无法说话,他的眼底血红,看着沈清瑶痴痴的望着自己时,他在刹那间甚至有一股冲动,什么都不要,什么也不管,就这样带着沈清瑶走,走的越远越好,即便被周怀安擒住,也不过是
夫妻两人一同赴死。
他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时,眼底的挣扎与不忍,已是不见了踪影。
“瑶儿,你帮我一次。”
他的声音很轻,却重重的砸在了沈清瑶的心坎上。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觉一股眩晕,几乎要站立不稳,她挣开了周邵的手,慢慢的转过了身子,向着屋外走去。
“瑶儿……”周邵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沈清瑶微微回眸,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顿时心如针扎,泪水顺着眼角滚滚而下。
她回过头,再也没有停留,对着守在屋外的嬷嬷说了声;“嬷嬷,咱们回京师。”
“夫人,您这才到涠洲,怎么就要走?”那嬷嬷一脸惊惧,只当沈清瑶与周邵小夫妻拌了嘴,刚要劝个几句,就见沈清瑶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再说,自己则是强撑着,一步步向着府外走去。
“夫人,您这才到涠洲,怎么就要走?”那嬷嬷一脸惊惧,只当沈清瑶与周邵小夫妻拌了嘴,刚要劝个几句,就见沈清瑶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再说,自己则是强撑着,一步步向着府外走去。
嬷嬷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扶过她的身子,走至门口时,沈清瑶回过头,就见周邵站在院中,两人隔着一重重的院门,犹如她来时那般,彼此相望着。
所不同的是,她在来时心底满是见到丈夫的喜悦,而此时,却是从未有过的绝望。
马车离开了涠洲,向着京师的方向行去。一路上,嬷嬷看着沈清瑶的面色,都是不敢吭声,岂料离开涠洲不久,刚上官道,就见前头来了一支人马,那些人俱是身着劲装,个个高大魁梧,就连胯下的骏马也纷纷是百里挑一的良驹,一行人气势威
武,分外惹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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