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获的品阶最高、权力最大的官员,以户部郎中兼任漕运总督府坐粮厅郎中的钱某。
漕运总督府坐粮厅的权力很大,坐粮厅郎中手中的那支笔,可以决定漕运船主的生死,他们的笔头稍微偏一些,漕运船主就能够赚取运费,勉强度日,如果得罪了坐粮厅郎中,不管是什么帮派掌控的漕帮和漕运船主,都无法在漕运之中立足。
所以说,历任的坐粮厅郎中,都是众人必须巴结的人物,就连地方上的官员,也绝不会得罪坐粮厅郎中,谁都知道漕运是一块肥肉,如果能够咬上两口,发家致富绝不是问题。
驻守德州漕运码头的这个坐粮厅郎中钱某,可以算是东昌府的头等人物,跺跺脚就会让很多人寝食难安,刘宁从军士那里得到禀报,钱某是在某家酒楼被擒获的,被擒获的时候倒是没有反抗,不过被押解到军营之中,其嚣张的态度就展现出来,辱骂恐吓威胁看押他的军士,要求军士马上放他走。
面对这样的人,刘宁自然有办法,他进入营房的时候,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你、你是军营里的军官,你们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本官的身份吗,敢随便扣押本官,你们想要造反吗,你们马上放了本官,本官既往不咎,会在皇上面前为你们说话,要不然,你们就等着满门抄斩。。。”
刘宁笑了,笑的有些渗人。
“哎,钱大人,你这样说,我还真的有些害怕啊,满门抄斩,你倒是提醒我了,一会我询问你的问题,你如果不好好的回答,那我可以保证,你面对的结局就是满门抄斩。”
钱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看着刘宁,睁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
“你、你们真的要造反吗。。。”
刘宁仰头大笑几声,再次看向了钱某。
“我登莱新军奉旨进驻山东,负责山东各地防御事宜,也包括位于山东境内的漕运码头,可惜啊,钱大人,你还不知道此事,这也不怪你,丁启睿大人的钧令大概还没有送到德州,还有一件事情,我登莱新军奉旨维护山东稳定,非常时期,可不请旨斩杀四品以及四品以下文官,钱大人,我的这些话,你听懂了吗。。。”
钱某的身体开始颤抖,他当然知道登莱新军,知道由蓟辽督师吴宗睿掌控的登莱新军。
“你、你们敢,本官是朝廷命官,岂是你们说杀就杀的。。。”
刘宁无奈的摇头,对着钱某挥挥手。
“也罢,你既然不相信,就做被我登莱新军斩杀的第一个官员吧,对了,还有一件事情,给你说说,天亮之前,我们会查封你的府邸,将搜查到的某些文书呈奏给皇上和朝廷,到了那个时候,你怕真的要满门抄斩了。。。”
刘宁还没有说完,钱某的神色巨变,颤抖着跪下了。
“本、我有罪,我有罪,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你、你们不要杀我。。。”
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钱某,刘宁哂笑。
“钱大人,知道什么全部都说出来,不仅四德州漕运码头的事宜,包括京城里面的那些事情,说出来对你有好处,至少能够保住你的性命,不要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钱某抬头看向刘宁,脸上写满了绝望,想要坐稳坐粮厅郎中这个位置,背后没有人是不可能的,谁都要盯着这个肥缺,钱某能够稳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之上,在京城自然是有不一般关系的,想要维系好的关系,自然需要进贡大量的钱财。
京城的那些关系,任何一个人动动手指头,钱某都是无法承受的。
如果有一丝丝的办法,钱某是绝不会开口的,可到了眼下的境地,钱某已经没有其他的出路,如果他不开口主动说,等到登莱新军军士进入到他的府邸,一番搜查下来,什么都大白于天下了。
“我、我说,求求您,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的家人。。。”
刘宁有些厌恶的挥挥手。
“说吧,我可没有办法给你什么承诺,不过你说了,肯定比不说要强。”
钱某不敢继续讨价还价,咚咚的磕了两个头,开始了交代。。。
。。。
钱某还没有说完,刘宁脸上的神色就发生了变化,他万万想不到漕运码头如此的黑暗,在这里,你只要有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事情压根不算什么,寻常百姓的性命如同草芥,更加关键的是,钱某利用钱财开道,已经编织出来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依托这张牢不可破的关系网,钱某呼风唤雨,贪墨钱财,富得流油。
从钱某的交代之中,刘宁看到了整顿山东官场的机会,他知道,吴宗睿交待的任务,绝对能够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