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马金刀,端坐在紫珊瑚官椅上的年轻男子,作了个礼。
那年轻男子穿着我在电视里见过的古代官袍,头戴垂着流苏的官帽,手上还拿着象牙笏,满脸阴沉,招手让守将离开,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座椅,示意我俩上前来坐。
谢绝见那只是张普普通通的雕花木椅,比卞城王的珊瑚官椅矮了一截,而且放在正堂台阶的左下侧,拦着没让我落座,脸色阴沉地道:“不是待客之道,咱就站着说。”
卞城王眼中精光闪动,盯着谢绝看了许久,放下象牙笏,慢慢起身,走下官椅,冲我拱手作礼,道:“什么风把转轮王吹到我这儿来了?”
我学着他的样子,拱手还礼,皱眉道:“我有个小徒弟,不知哪儿得罪了大王,让大王给抓了来。我和她家人都有些担心,所以斗胆上门,请大王行个方便。”
卞城王哈哈大笑,道:“你我同为地府阎罗,不用这般客气,叫我毕谢就好。至于你说的那个小徒弟……你怎么确定,她就在我这儿?”
谢绝想动怒,被我拉住。
我不动声色地道:“要真不在毕兄这儿,自然最好。我倒是没什么,只怕她家人恼起来,刚才毕兄也说了,咱都是地府当差的,只怕颜面上不好看。”
毕谢顿了顿,又大笑道:“范先生说笑了。范先生可知,那丫头是何人府上的千金?”
我不确定江台匀说的话是真是假,眼下也只能赌一赌,希望借用秦广王的威名,能够诈一诈这卞城王,逼他放人,当下作礼道:“听说是秦广王的千金。”
毕谢示意我落座喝茶,似笑非笑地道:“既然是大哥的千金,自有大哥来找回,范先生又何必替别人心急?”
见我语塞,他忽然冷笑道:“只怕传言是真,你是别有用心。”
“你放屁!”谢绝怒道,“小蚊子是一阳的徒弟。他来找回,有什么问题?倒是你,平白无故地喊人将她掳走,是何居心?”
毕谢不理会谢绝的责问,看向我,幽幽地道:“你当真不知道这丫头的身份?”
我忽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免得被这家伙拣着便宜。
毕谢见我默然不应,哼道:“先前大哥说,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只怕传言是真的。没想到你表面看似纯良,骨子里却跟你老子一样,怀着狼子野心。”
我紧紧捏着木椅的扶手,按捺住内心的怒火,淡淡地道:“哦?这话怎么讲?”
毕谢拍了拍手,殿门外,忽然响起一片雨点般的脚步声。紧跟着,一大群手持枪戟、戴着头盔的兵卫,瞬间出现在殿门前,将大门封死。
“你这什么意思?”谢绝皱眉喝道。
毕谢慢条斯理地道:“范先生今天要是把话说清楚,你俩自然可以安全离开。不光是你俩,跟你俩一起来的那四个人,我也会以礼相待。要是有半句假话,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你说,我听。”
毕谢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冷静,有些意外,皱了皱眉,道:“你把那丫头扣在身边,是不是想以此相要挟,让我其余九殿的兄弟,都听你号令?”
我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还没告诉我,蚊丁到底是什么人的孩子?”
毕谢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见我不像撒谎,似乎斟酌了许久,这才闷声道:“她是泰山府君的千金,未来的东岳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