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戟大猜测,来人很可能就是曼陀罗教的教众。听声音,应该就两三个人。
他喊我们赶紧躲进石屋,只要屏住呼吸,别盯着唐卡看,应该不会中毒。
他和范无咎守在门口,打算趁黑擒住这些人,正好让他们给我们带路。
我们依言,正要推开木墙进去,那些人已经冲了进来,是两个手拿猎枪的粗壮汉子。
两人一边嘴里呜哩哇啦,说着我们听不懂的当地藏语,一边抬枪对准了我们。
眼看两人就要扣动扳机,我眼前陡然一花,晃过一道黑影。
“嘭嘭”两声巨响,那两人枪里的子弹,全打在木屋的天花板上,扑簌簌地往地上掉落雪块。
巴戟大没见过范无咎的身手,一时惊呆了,半晌才闷声道:“留活口!”
范无咎一脚将其中一人踢昏过去,拧着另一人的胳膊,推到我们面前。
巴戟大用藏语跟他说了句什么。那人双眼圆瞪,执拗地别过头去。
巴戟大用枪指了指地上的汉子,又抵着他的脑袋,恶狠狠地又说了句藏语。
那人眼神一错,瞬间变得颓唐起来。
我问巴戟大跟他说什么了。巴戟大笑道:“这些人吃硬不吃软。好在还比较惜命。我让他给咱带路。至于剩下这位,就让他在石屋待着吧。”
我点点头。巴戟大等范无咎将昏迷那人抬进石屋,在我耳边悄声道:“我的妈,幸亏我先前没对你们下手。这小子的身手,只怕连我们排长都比不上。”
我心中暗笑,问巴戟大什么时候出发。巴戟大看了眼屋外的漫天大雪,叹息道:“即便雪停,咱们去也不见得安全。与其如此,不如现在就走。”
我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再不走,只怕晚上就得在雪山中过夜。
我们身上没带多少干粮,撑不到两天。跟谢绝等人商量了下,大家都无异议,于是抢了那汉子的猎枪,让他在前头带路,继续往山顶上爬。
我等谢绝他们都走了,拉过荼荼儿,嗫嚅了半天,道:“对不起,我刚才……”
荼荼儿莞尔一笑,勾了下我的鼻尖,道:“只要是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她身上已经不可避免地散发出腐肉的恶臭。我心里一颤,见她假装若无其事地追上谢绝等人,心里暗下决心,无论再怎么危险,我也要帮她找到冰魂花,闷头跟了上去。
冒雪爬山是件很危险的事。尽管大家都戴着雪镜,将脑袋捂得严实,但迎面刮来的雪晶,仍旧砸得人浑身生疼。
我们几乎睁不开眼睛,前后手拉手,脚跟脚,艰难地往上爬。
好在那个叫多吉的藏族汉子,对这雪山的地形十分熟悉。我们跟着他,不仅避免了很多弯路,而且有惊无险地,翻过了雪山。
一行人到达西部山脉,已是下午六点多。
初冬入夜早,尤其在山里,黑得更快。可能因为冰雪的缘故,眼前视野仍旧开阔。
多吉指着远处山谷中,如同刀劈斧削般的嶙峋片山,告诉巴戟大,不冻泉就在那儿的冰河上。
放眼望去,片山在冰河上犬牙交错,一派冰清玉洁的仙境模样。
冰河上盖着厚厚的雪。谁也不清楚,这雪堆下的冰河里,究竟埋藏了多少秘密,和不为人知的危险。
多吉告诉巴戟大,我们最好在夜里之前,赶到那片山间的背风处,在那儿生火取暖,否则夜里山风凛冽,能直接将人吹成冰雕。我们不用赶到不冻泉,就已经成昆仑山的一处景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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