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下之意,就是可能引发新的斗争,这才是变法最难的地方。
“那是另外一回事。”韩艺道:“咱们的职权是负责执行朝廷颁布的政策,至于陛下是否要收回成命,那是陛下考虑的事,与你有何干系呀。你动脑筋想想看,这事要是没有做好,那咱们可得负责呀,而且也给那些人提供攻击咱们的理由,如果只是陛下要收回成命,咱们可不用负责啊!”
张大象让韩艺给说懵了,他一方面觉得韩艺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另一方面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韩艺道:“总之,那些事,你不要去想,把户部的任务做好就行了。”
......
兵部。
“司空,如今军中许多将军对于新政感到非常不满,尤其是收回他们的免税权。”
任雅相一脸苦逼的向李绩说道。
他们这些统帅支持新政,军籍户也支持新政,他们得到了许多福利,问题是,中层将领多半都是反对的,那些中层将领一直也都在兼并土地,而且是在兼并府兵的土地,这些土地那都是免税的,这一旦要交税,那他们就立刻成为交税大户,朝廷给的福利,比起他们的损失而言,那就是九牛一毛呀。
契苾何力也皱眉道:“这事可还真不好办,我那些小舅子、表兄弟可来找过我。”
他可是驸马来的,而他在朝中权力非常大,名望也高,那些皇亲国戚肯定会去找他。
李绩面色坚决道:“这不好办也得办下去呀,如今新政已经颁布下来,如果再收回去,可能会导致危机卷土重来,甚至于天下大乱,如果国家都乱了,那什么都别谈了,不管怎么样,一定得压制住那些人,这期间你们都别在家待着,尽量待在军中,跟他们解释其中的利害关系,新政对于士兵是有利的,我们只要在军中,局势就可以控制住,怕就怕底下那些将军趁我们不在,去造谣生事,糊弄那些士兵。”
一众统帅纷纷点头。
他们这个级别,也不太在乎那一点点税钱,他们在乎是国家要安定,只要国家安定,他们的利益就可以得到巩固。
......
在西北边的一个宅院内。
“哥!方才越王那边派人来找过我,希望咱们能够支持他们,反对朝廷刚刚颁布下来的新政。”屈本善眉头紧锁道。
屈本信嗨了一声,道:“他们反对的是免税户,咱们又不是免税户,就算成功了,咱们肯定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屈本善道:“那依哥你的意思,咱们该怎么做?”
屈本信笑道:“坐山观虎斗,如果他们都不缴税,咱们也不缴,如果皇亲国戚都纳税,那咱们可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
中宫。
“女儿,这下韩艺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杨氏略显兴奋道。
武媚娘淡淡道:“此话怎讲?”
杨氏道:“你就没有听说么,燕王、越王他们正在四处联系,准备联合起来,反对韩艺的新政,甚至都找我府上来了。”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娘,我不是与你说过么,这期间尽量不要与那些人接触。”
杨氏叹道:“娘怎么没有听你的,娘可都许久没有来这里了,但是他们找了你姐那边的人来,我总不能拒之门外吧,而且,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武媚娘轻轻哼了一声,满面轻蔑道:“就他们那些人,能够成什么气候。娘,你回去之后,将府门关严实了,任何人都不要见,这一场风波,很快就会过去的。”
......
大兴善寺。
“这新政不是才刚刚颁布么,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崔平仲一脸诧异的看着刚刚到来的崔戢刃。
崔戢刃尴尬一笑,道:“爹,这新政颁布之后,孩儿心里一直都有些不安,玄道他们也是如孩儿一样,孩儿也不知道上哪,只能来爹你这里。”
崔平仲好奇道:“你有什么不安的?”
崔戢刃道:“新政可是伤害到不少人的利益,如今许多亲王都站了出来,扬言要陛下收回成命,孩儿也有一些忐忑不安。”
这些亲王虽然没有啥权力,但是这些人却是最令宰相头疼的,身份太敏感,他们又不是长孙无忌,他们才刚刚上任多久,什么威望、功绩都没有。
崔平仲闻言一笑,道:“那韩艺是如何应对的?”
崔戢刃皱眉道:“韩艺好像一点都不还担心,他一直都在忙着新户籍方面的事。”
崔平仲笑吟吟道:“你还是没有他看得透彻啊!你们修订的新政我都已经看过了,就上面那些法案而言,在任何时候颁布,都是不可能成功的,唯独这时期,是一定会成功的,不会遇到太大的阻碍。”
崔戢刃好奇道:“为什么?”
崔平仲道:“因为自诸王争褚以来,短短十余年载,朝廷已经发生过几次大清洗,各方势力都在这期间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打击。最开始是太宗圣上立当今陛下为太子,从而将魏王李泰的势力全部清除朝野。之后,长孙无忌又利用房遗爱一案,清除了一大批皇亲国戚,李恪、薛万彻、高阳公主、李道宗,等等,可都没有幸免。后来,武媚娘扳倒长孙无忌,关中贵族在朝中的势力,几乎也是全军覆没,仅剩的几个还都在边疆地区,同时又清除了一大批的外戚,其中包括王皇后和萧淑妃她们的势力。
最后,韩艺此番回来又将武皇后的势力也全部清除朝野,一个都不剩。换而言之,朝中的几大党派全部都是身负重伤,有些党派甚至已经奄奄一息,目前都还在恢复的过程中,他们是再也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敢轻易冒头,并且是跟目前朝中风头最劲的尚书令作对,另外,这韩艺后面可还有陛下和司空他们的支持。越王才刚回来不久,他还不清楚朝中的情况,只不过仗着自己的是亲王,才敢嚷嚷几句,但他们是不可能掀起任何风浪的,因为没有谁敢为了他们在朝中发言,反对韩艺的新政。”
“难怪韩艺是一点也不害怕,原来他早就算得一清二楚。”崔戢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道:“爹爹,你可以想到韩艺那最后一步是什么吗?”
崔平仲眯了眯眼道:“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