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不但要在他户籍上给他一个不守诚信的标志,并且还要在当地公布出来,让他无法立足在这天地间。另外,任何涉及朝廷的事务,这些不守诚信的人都没有资格参与,包括科举,一个连诚信都不讲的人,就别召入朝中来害人害己,圣人都说过,民无信则不立,而国家是人组成的,那么国无信则灭亡。朝廷甚至可以将圣人说过的那些诚信之言专门分离出来,修订一本书籍,来教育大家,诚信的重要性。”
这一回大家都不做声,虽然这明显是对地主不利的,但是他们都是读圣贤书的人,他们也知道诚信是为人之根本,他们也不能说守信是错的。
崔戢刃突然摇头道:“这不妥。”
韩艺问道:“为何不妥?”
崔戢刃道:“因为朝廷就经常不守信约呀,若不能严于律己,怎能要求百姓守信呢?”
韩艺惊讶道:“你---你胡说八道,朝廷什么时候不守信呢?朝廷扛下西北那么大一笔债务,这就是守信的表现。”
崔戢刃笑道:“就说征税的问题,朝廷若有战事突然发生,那也只能征税,但如果根据印花税,朝廷就没有权力征收多余的税收,与此像似的例子,多不胜举呀。”
韩艺看向李治。
不等李治开口,李绩便道:“他说得不错,但有些时候,朝廷也情非得已,如果爆发战事,朝廷难道就不管不顾么。”
韩艺笑道:“这是情非得已,但往往亡国的开始,都是从情非得已开始。就拿这一场危机而言,李义府提前征税,导致百姓没有钱交税,百姓只能逃亡,世道就变乱了,得亏这两年外面没有战事,要是有得话,那更是雪上加霜啊!强征税收乃是杀鸡取卵,不到最后时刻,是不能轻易用的,哪怕是州县遇到灾难,宁可让官府关门,也不能强征税收来填补烂账,因为朝廷在百姓没有粮食的情况下,还去征税,那就是雪上加霜,到时还要花更多的钱去弥补,这一次危机就这样导致的。”
李绩道:“可若不征税,朝廷哪有钱去打仗?”
韩艺道:“这朝廷就得未雨绸缪,平时先存一些钱,专门应对突发事件,平仓法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方法。”
崔戢刃道:“也就是说这印花税跟均田制一样万年不变?”
韩艺道:“那当然也不是,但是不能轻易改变,得遵循规矩来,好比说五年重新商定一次税率,甚至于十年,根据国家的发展情况而定,朝廷可以先颁布出律法,到时再调税,朝廷也有理可循,而且这也能够防止地方官府偷偷征税。既然朝廷要大家都遵守契约,那么官府就没有资格多征收一文钱税收。”
长孙延突然道:“其实这也不是很难,朝廷只需要先将一些特殊情况给考虑进去,然后制定条例,用明文的形式来规定,朝廷始终掌握着主动权。”
崔戢刃道:“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令我大唐律例变得非常繁琐。”
长孙延道:“肯定会变得非常繁琐,但如果官员和百姓,事事都能够依照规矩办事,反而会减少许多麻烦。”
李治知道这样做,肯定有利于国家的安定,大家都按照规矩办事,但是他前面一直没有做声,因为他也得权衡皇帝的利益,不能这些规矩制衡皇帝的权力,不过长孙延这一番话倒是令他稍稍放心,律法都是朝廷制定的,朝廷制定的,肯定得他来决定,他是可以将自己的权益用明文规定,他还是握有绝对的主动权,同时又可以约束许多人。于是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们先得将律法都给列出来,才能做最后的决定,这事就交给韩艺、狄仁杰、任知古、长孙延、卢师卦五人去办吧。”
“微臣遵命。”
五人同时说道。
李治又朝着李弘道:“太子你也跟着去学习一下吧。”
李弘却道:“父皇,儿臣想学习如何修订关于诚信的书籍。”
他非常喜欢看书,对于那个修订有关诚信方面的书籍,他很高兴去,至于那个税收如何去计算,他反而不是很感兴趣。
李治也勉强他,因为每个太子都干这事,这修订书籍,是要人才的,很多太子经常利用修订书籍,来笼络人才,打造自己的班底,点头笑道:“好吧。”
任知古突然道:“还有一个问题,多了这么多事情,而且还要成立税务局,那么人手可能不够呀!”
韩艺笑道:“外面那么多官员闹事,还怕没有人么。各位,你们别精简官员的怒火都撒在我头上,精简那些官员其实跟我个人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希望朝廷严格遵守需求与供应的关系,朝廷若有需求,可以招人,但也可以减人,只进不出,那一定会出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