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卷入了一场战争,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不是我死,就是王胖子亡。王胖子已经出招,不管我愿意还是不愿意我都得接招甚至要还击。那一刻,我知道我已经没有选择,但是我不会盲目地还击,因为那样只会招致对手更疯狂的反扑。我要等待一个机会,给王胖子致命一击,让他无法还击。但是,在没有机会以前,我只有装作不知道。就和李光辉说的一样,我目前所能做得就是好好地工作。
而我所谓的好好工作就是拼命地喝酒、不吃饭、熬夜……
过度放纵的结果就是,我的身体的抵抗力越来越弱。在一次喝得醉醺醺时候,我开着空调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我感到头胀得厉害,开始流鼻涕、开始发烧。我知道,我感冒了,但是我并没有当回事。因为以前碰到感冒,我都是,靠自身的抵抗力,拖几天就好了,但是我完全没想到这次感冒会来得这么严重。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星期,感冒越来越重,尽管我在客户面前极力装得没事人一般,但所有人都看出来我病得好厉害了——嗓子哑了、浑身冒冷汗、一吹空调直哆嗦,整个人都有种眩晕感。
我实在顶不住了,我终于给李光辉打电话,要休息几天,听不出李光辉的意思:“好吧,休息吧。”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也想不了那么多。
我一个人躺在宿舍里,屋外骄阳似火,我却感到浑身在发冷。整个人都在发颤,我缩成一团,多想有个人能抱抱我活着陪陪我聊聊天都好,那一刻,我特别想爸妈,想起小时候,感冒了趴在爸爸的肩膀上去卫生室,我知道现在父亲已经背不动我了,可是那一刻我还是想爸爸。那一刻我拼命地想找一个人聊聊天,但是我不知道找谁。手机上存了几百个电话号码,有客户、有同学、有朋友、有同事、有萍水相逢的家伙,我一个个翻下来,我却不知道我可以跟谁聊天,客户?不,完全不可能。同学?朋友?大白天的别人正在上班,我怎么好打扰别人。我有种悲凉。
宿舍里其实还有一个人,刘曼娟就坐在客厅,电视放得很大声,但我不敢出去找她聊天,我知道刘曼娟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随时会将我炸得粉身碎骨。
药,吃了几天,一点作用没有。无奈之下,我只有去看医生,第一次给我看的医生说,是扁桃体炎,开了几天的药。第二次我去复诊的时候,接待我的是另一个医生,又说了一个我咽喉炎,又是开了几天的药。病情依然没好转。到第三次,烧发得越来越厉害,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弱,根本吃不下任何饭去。整个人极度地虚弱,第三次走到那里的时候,门诊医生告诉我是肺炎,让我住院。我实在已经走不动了,坐在那里,我完全就想躺在地上。住院就住院吧,我实在不想再走回我住的地方了。关键是我完全已经没有力气走回去了。
住院,随他们折腾去吧。我连随身带的衣服都没有,还好随身带了卡,医生并不关注我带没带衣服,他只关注我能不能交够医疗费。
第二天给宋世文打个电话,让他给我送了点衣服来,宋世文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哇,林子,这咋了呢?被美女给煮了?咋就躺下了呢?”我哭笑了一下,无心理会宋世文的玩笑。听说我住院了,李光辉过来看了我一次,安慰了一下,意思让我不要想太多,好好养病。倒是宋世文和宋猴子来过陪过我两次,但也只留了很短的时间。我已经很感激了,在这个社会别人能过来陪陪你就不错了,你还能要求更多?
住院的日子无比地无聊,每天要打三瓶葡萄糖水。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浑身烫得不行。医院的病号餐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鸡腿,平常我是无肉不欢,但生病的时候,我觉得那鸡腿是绝对的面目可憎。送过来的饭我基本都扔掉了。
肚子很饿,我却不知道吃什么,隔壁病友家人每天都会煮好东西送过来。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有个人能照顾我。
那一刻,当吃着难吃的病号餐的时候,我拼命地想起白莎给我做的饭。
那一刻我才真的体会到,白莎对我的照顾有多么重要。我忍不住在想,假如白莎在的话,我生病了,她一定会做非常可口的饭菜给我吃。可是,白莎已不在我身边。
我长出一口气,按下了白莎的电话号码。电话里传来一声冰冷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我颓然地放下电话,闭上眼睛,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我知道,我永远地失去了白莎,我连唯一与她联系的东西都失去了。
那一刻我甚至有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如果谁给我做一点好吃的,只要她愿意,我一定娶了她,前提她是一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