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初这样温顺的态度和模样其实让程柯心里头隐隐有些松了一口气,昨晚就挺庆幸自己脸上那一道伤口,有谁能对一个伤兵发难呢?
后来又发烧,有谁能对一个病号发难呢?
虽然不知道温言初心中那个生病最大的概念,但是程柯也多少能够摸得清楚这个小女人的思想,有多难猜?从第一次淋了雨感冒之后赖在她家,她认真的照顾,瞬间拉近了不少距离的‘同居’,程柯就已经推断出来一些了。
这姑娘心地善良柔软,不太会对老弱病残孕有什么太过激烈的情绪的。
果不其然,对于这个推断,倒是更加肯定了许多,心里头暗自庆幸起来。
其实温言初若是真的问到米衡,无论是米衡的长相和她的相似程度,又或者是他和米衡的过去,无论是任何关于米衡的问题,程柯觉得,自己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的。
无论怎么回答,都会给她带来伤害,这是毫无疑问的。
她没有问,其实让程柯有些微微放下心来。
程柯吃好早餐之后,上楼去冲了个澡,再下来已经是西装笔挺清隽俊秀,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干干净净的清新。
修长深邃的眸子,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柔软了几分,伸手轻轻揽了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道,“言初,你乖乖待在家里休息,中午我尽量赶回来陪你吃饭,有什么事情你就打电话给我,如果我在会议,你就打电话给邵擎给欧唯圣给李赟,随便给谁都行,让他们转达我,千万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不要再让我联系不到。”
昨天的事情虽不说让程柯有什么恐惧的阴影这么严重,但是现在想起来,还是能够感受得到当时心里头被一只手扯着一般难受的感觉和心情,担心到极致,吃醋到极致。
甚至不惜对一个曾经毫无交集的男人直接以拳脚相向作为照面。
温言初抬眼看他,目光中看不出什么太多悲喜,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就算再想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可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事情,已经一个钉子一个眼的在心里凿了孔。
米衡这个名字,更是如同一根横亘在喉咙里的刺,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时时刻刻的异物感不停地难受着。
说忘记又哪有那么容易,只是不提罢了,只是尽力地维持目前的平和罢了。
程柯多少知道,她心里头会有怨,有疑惑和忿然,这些于她而言合理的情绪他一个都没打算拒绝,自己脸上的伤和昨晚的高烧,其实,只是一个缓和剂罢了,暂时的缓和了温言初所知道的关于米衡的事情所带给她的伤害之后,应该会有的情绪。
只是缓和,并不是消失,所以总会出现的。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罢了,程柯忐忑着什么时候会是那个契机。
目前,算不到。
程柯嘴唇落在温言初的额头上,这个距离,温言初觉得自己可以闻到他下巴上须后水的薄荷柠檬味道,很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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