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门心思地认为这只是个意外而已。
程柯的目光依旧深沉,炯炯地看着她,终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就将她勾到怀里来,轻轻地搂着不敢太过用力怕弄到她伤处疼痛。
温言初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何忽然就这么来了个拥抱,就听见了他磁性的声音带着蛊惑的魔力。
“你这样迟钝,被算计了也还傻傻的不知所以,如果我不护着你……”程柯停了下来,手指又朝着怀里她的额头过去,言初下意识地皱眉闭紧了眼睛以为他是又要嘣她的脑门了,但他的手指只是点在了她的额头上,“或者应该说,在我还没有遇到你的那些时候,还没有我护着你的时候,你都是怎么侥幸地活过来的?”
温言初眉头皱了皱,察觉到他这话里头有别的意思,皱眉问着,“程柯,你说话不要拐弯抹角的,我最不……”
她话还没说完,程柯已经直接打断了她的声音,“肇事者已经自首了。”
这么短短一句话就让言初停住了,她不明白,“那不是很好么?”
“肇事者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承认自己是受人指使。”说出这句,他的手已经轻轻按在她的后脑上,让她靠得更紧一些,然后才说出了下一句,“那辆车是顾扬的车,那个肇事者亲口承认是受顾扬指使的。这……是有预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
怀中的纤细身体一瞬间就那么僵硬了,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仿佛整个人都在变得冰凉一般。
温言初眼睛讷讷地睁着,眼神里头是空洞的,就算已经知道了顾扬想要她去联姻最后是想要了她的命然后获取利益的,但是毕竟,那只是一个说法而已,和这样切身实际地体验到他对自己的残忍是全然不同的感觉。
眼下,生父的残忍几乎将她击碎。
他想杀了我,那个叫顾扬的男人,没养过我一天,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却想杀了我。
一下子,就心头冰冷。
“难过的话。哭也可以的。”程柯搂着她,轻轻说出这句,只觉得仿佛能察觉到她的难过一样,一下子心里头隐隐抽痛起来。
言初哭不出来,其实觉得或许是应该哭一哭以示难过的,可是眼眶一片干涸,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她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程柯。”她轻轻叫了程柯的名字,声音里头不悲不喜的,反而让程柯有些担心,“嗯?”
他应了一声,等待着她的下文。
只是却是片刻的沉默,言初一直没说话,他只感觉到她的小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服,又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了她低低的声音,“我觉得……好可怕,我身体里竟然流了这么可怕的人的血,我觉得好可怕。说不定我也是一个一样可怕危险的人,只是还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他没有马上出声,手轻轻地在她的背脊上拍着,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终于出声。
“没事。”他的声线依旧是沙哑磁性的魔力,吐出最柔软的话语,“我认了。”
温言初一直干涸的眼眶,因为这句话,瞬间涌出泪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