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几个人自然平和的脸,她刚才这是怎么了?
幻觉,还是魔障了?
举手揉了揉额,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奶奶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纪夫人轻轻吁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奶奶没有不舒服,走吧,一起去吃饭。”
老太太特意看了一眼身边的千寻,倒真的如顾医生所说的那样,温温和和地,笑容很干净,迎着她的目光也不躲不闪。
怎么一夜之间,自个眼光都变了。
果真是魔障了吧。
可是,当走到餐厅坐下,看着纪君阳身系围裙,一股莫名的火气又在心里头翻涌。
“你是个干大事的男人,厨房这点小事,本就是女人和佣人的事,你瞎凑合什么。”
“都什么年代,您还有这思想。”纪君阳不以为意地。
千寻却是听出些味来,这老太太是话里藏着绵针,故意说给她听的呢。这感觉,怎么像是走进了民国时期的大宅门,女子进门,就得给丈夫洗衣做饭端洗脚水,然后婆婆训什么话,不管对的错的,都得受着。
不过,这话里,似乎还透着另一种讯息啊
老太太瞪着眼,“不然你娶个老婆干什么啊,当花瓶啊,摆在家里像菩萨一样供着。”
“妈,好像我们几个,长这么大,也没吃过几回您亲手做的饭菜吧。”纪君翔冒着讨打的危险顶了一句。
“你”老太太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抡着筷子想敲打他的头,但到底是举在半空里,讪讪地落了回来。
千寻闷着头低低地笑。
纪夫人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千寻抬起眼睛,“纪夫人,您刚才那些话,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您已经勉强接受了我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
“我可没说,你要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就你这德性,还差得远。”纪夫人嘴上依旧硬着。
千寻也不恼,笑得狡黠,“明白。”
末了,纪夫人又不忘提醒一句,“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千寻道,“放心吧,只要您多点耐心,不在今年,就在明年,一定会让您看到的。”
纪君灵睁着好奇的目光,“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
千寻笑道,“既是哑谜,自然是不能说破的东西,因为佛曰,不可说。”
这是她与老太太之间的秘密协议,只要老太太还认就行,其实也是她想做的一件事,但是某个人不会同意,所以,只能悄悄进行。
“哥,难道你就不好奇?”纪君灵自知从千寻的嘴里套不出什么来,于是将目标转移,期待从这个当事人最亲密的人口中探听到一点什么。
但显然,纪君阳也回答不了她。不是他不好奇,是他好奇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直觉里,他相信,那应该不是件坏事。
既不是坏事,他也就由着她们去。
接下来的几天,纪宅里相对来说,算是平静的。老太太似乎一夜转变,虽然说对千寻依旧冷冷淡淡,但总的来说,少了些挑三拣四。
用纪君灵的话来说是,总算是见到了一些黎明前的曙光。
但回洛市的事总得提上日程,这件事让心情刚刚好转的老太太又阴霾起来。
“到底是她嫁你,还是你嫁她,难道我纪家的儿子当真要给温家当入赘女婿?你丢得起这个人,我可丢不起,你死去的爸也丢不起。”
这样的观念并不难理解,就是普通人家,也不一定能接受这样的事,这会被人看低的,更何况是名门世家。
所以,千寻并不难理解老太太的那点心思。
“放心吧,纪夫人,温家没有让君阳入赘的意思。他去洛市,只不过是因为要拓展那边的市场。”
“别哄我了,为了你,他都已经打算长期在那定居了,这跟入赘有什么两样。”自己辛苦养的儿子,成家立业之后不留在她的身边,反倒欢欢喜喜地去伺候人家父母去了,这让她如何想得通。
纪君阳道,“妈,只要您愿意,您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去洛市生活。”
纪夫人是气打不一处来,“你说得轻松,两袖一甩就走人,纪氏呢,难道你都不管了吗?”
“纪氏我自有安排,您放心,没有人再敢打它的主意。况且,我去洛市,又不是不再回来。”父亲创下的基业,他自然不可能让人给毁了
临走的时候,千寻很诚挚地邀请老太太,“纪夫人,欢迎您去洛市。”
其实设身处地一想,她挂念着自己的父母,若是自己嫁远了,他们会孤独无依,老太太又何尝不是,儿女们长大了,都将各自单飞,想逃离她的掌控,独剩下她一个,孤零零地住在纪宅里头,要多凄凉有多凄凉,说得不好听一点就叫空巢老人。所以,她不介意老太太和他们一起生活,只要老太太肯放下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