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李氏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
一连几日,她都没有见到叶东舟的面,平时在这院里的下人也只有那粗使的婆子一个人而已,台阶上,满是落叶与凋谢的花瓣,连个打扫的人都没有。
现在就算她主动吵着要回李府去,也没人搭理她,她有心想一走了之,却又舍不得自己的那些嫁妆,她要是走了,叶东舟定会将她的东西收了,只怕到时回头再要就难了。
她闭上眼睛,隐约似听见弟弟李源的声音。
“姐姐在屋里么?弟弟来看您了。”
李氏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快……快进来!”
李源穿着一袭青缎八宝锦袍进了门,自从那起莫名的盗粮案将他牵连入狱后,这还是他恢复后第一次登镇国公府的门。
他见李氏坐在床上,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吓了一跳,“姐姐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李氏擦了擦眼泪,“姐姐命苦,这府里……已经容不下我了……”
李源含糊的“哦”了一声,眼睛却是看着屋里的陈设。
李氏抬起头来,只见她的弟弟目光落在百宝阁上的那只琉璃蝉身上。
“你姐夫这个没良心的……他……他想休了我……”李氏哽咽道。
李源显得极其冷静,他走到百宝阁前拿起那只琉璃蝉端详着,吹去上面的浮尘,叹息着:“可惜,可惜……”
“李源?”李氏疑惑的唤了声。
李源手里捧着那只琉璃蝉,转身道:“姐姐不知道么,外面现在已经传扬开了,姐姐犯了七出,不听国公爷训教,还把大爷耳朵咬下来半拉,所以姐夫才闹着要休妻。”
李氏听了这些话,只觉心口一阵闷气,不由怒道:“这样的话你也信!”
李源叹了口气,“我临来之前,父亲曾嘱咐过我,说要我莫忘了姐姐的好,咱们李府多亏有姐姐暗中帮衬着,不然怎么可能会有今日。”
李氏听了心中不免感动,自己的父亲那里总还是记着自己的好的,想着这些,她的眼泪不住的滚落下来。
“原本父亲是想让我接姐姐早些回去的。”李源顿了顿,小心翼翼的将琉璃蝉揣进了自己的袖子里,“可是刚才我到府上才知道,姐姐当初掌管府里中馈时帐目出现了问题,听说是要将差的钱补上后才能放你走。”
李源一脸为难的站在那里,“听说亏空的数目还不小,姐夫说你要是不把银子补上他就要去报官……”
报官?
李氏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堂堂镇国公的庶长子,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嫁过来的这些年,她想尽法子往自己院里搂钱,为叶东舟到处说人情,拉关系,哪一样不需要用钱铺路,可是现在出了差错,他却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把自己推出去当靶子。
她是克扣了府里的公银,可是那些银子,他也有花,为何现在竟让她自己去还?
李源的身影在她的眼中模糊起来,声音好似是从天外传来,听得不是那么真切。
“姐姐莫要急,待过几日弟弟再来看你,只要你把这边的事平了,弟弟马上就接你回府……”
李氏的手指哆嗦着,她原以为会为自己撑腰的娘家,现在却因为担心摊上官司而不敢接她回去。
只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要她自己想法办偿还亏空。
她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她的手里,唯一有的,便是那些嫁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