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但不知我教思远守礼,为君子之道有何不妥?”羽萱厉声道,这个时候她若是低了头,只怕以后再别想在康乐王府抬头做人。
杜薇淡淡一笑,“并非不妥,而是不应由小姑姑你来教习,思远日后若为将,自然应由康乐王爷亲自教习,你只言君子,其实不过是将那些繁复的规矩往思远身上套而已,你自己恪守尊礼,就想当然的认为所有人都应与你一样,简直让人贻笑大方。”
康乐王在一旁听了沉吟半晌道:“思远,从明日起你便到我书房来。”
风思远愣住了,他父亲的书房,向来可是不允许外人进的。
“真……真的么?”他直愣愣的转头去瞅杜薇。
杜薇向他点了点头。
风思远欣喜若狂,“是,孩儿知道了。”
羽萱脸上变了颜色,颤声道:“王爷可是也觉得我教的不对?”
康乐王还未开言,忽听一旁风暮寒幽幽道:“夫为将之道,军井未汲,将不言渴;军食未熟,将不言饥;军火未然,将不言寒;军幕未施,将不言困。夏不操扇,雨不张盖,与众同也。思远年纪已然不小,应是该修行为将之道了。”
康乐王见他这时开口,便接着他的话劝羽萱道:“你每日主持府中事务着实辛苦,以后思远便交由本王好了,你先下去吧。”
羽萱身子晃了晃,目光落在风暮寒的身上,眼中隐露哀伤之色:“我只求思远能鸲平平安安,莫要像世子过去那般,吃那么多的苦……”
她此言一出,康乐王竟无言以对,只好将目光移开。
风暮寒也是一语不发,不过眼中光华却越发显得冰冷起来。
杜薇一见羽萱这模样心里便老大的不痛快,不过她刚才已然向她发难,这时候再开口未免显得她过于尖酸刻薄,于是坐了会便找了借口退了席。
她离了席便想先回客房去,原本好端端的年三十家宴,她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喜气,胸口就好像压着一块石头似的,隐隐做痛。
“世子妃留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声。
杜薇收住脚步,微微叹了口气,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转过身,羽萱正站在她身后,显然是特意追上来跟她说话的。
身边的丫鬟尽数被她遣退,两人慢慢沿着王府的园子往回走。
“没想到世子妃藏的如此深,到真是让我长了见识。”羽萱冷冷道。
“好说。”杜薇淡淡吐出两个字,她现在连话都懒得跟她说。
羽萱没想到她竟连解释也没有,神色越发僵硬起来,“你可知世子与我自小相识?”
“暮寒跟我说起过。”
她轻描淡写的直呼了南王世子的名讳,只把羽萱惊得双目圆睁,脚下不禁慢了半拍,便落后于杜薇一步。
杜薇似浑然不觉,仍旧往前走。
羽萱咬了咬嘴唇,几步赶上她的脚步道:“你既然知道世子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还让思远去学那为将之道!你可知那是要担丢性命的风险!”
“小姑姑,你太天真了。”杜薇突然轻笑出声。
羽萱被她的笑声弄愣了,瞪着眼睛定定的瞅着她,“天……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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