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弘双目圆睁,简直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听到的话。
那下人后面又说了些什么,他全都没有听清,他快步进了正屋。
屋里空荡荡的,几乎所有的东西全都被搬到了院子里,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冲进了香南的屋子。
香南正坐在坑头掉眼泪,见杜正弘进来,她猛地扑上来,“你都干了些什么……为何父亲会突然要将我们分出去单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杜正弘瞪着眼睛,他已经被完全闹蒙了。
香南没说话,一旁抱着孩子的奶娘道:“就是刚才不久的事,大老爷差了府里的管事来,还带着不少下人,说要我们现在就搬出府去,主子正伤心呢……小公子还这么小,就得出去单过……”
杜正弘愣在那里,思忖半晌,突然道:“我去寻父亲去。”说完便径直出了院子。
当天晚上,正堂内发生了什么,说了些什么,杜府的下人们不得而知,人们只知道当时杜老爷、杜夫人,以及杜老太太和大少爷俱在。
杜正弘进了正堂后不久便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夜幕才刚刚降临,杜正弘带着香南跟孩子,以及三大车家具行李离了杜府。
街头有瞧见这阵势的闲人,不免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杜府的三少爷这是要去哪?”有相熟的人认出车内的杜正弘来。
杜正弘神情恍惚,听到问话半天才回过神来,只低低的“哦”了一声,便过去了。
“杜府这是要闹分家?”街边闲话很快传扬开来,等到第二天早上,这件事已然成了凉州城最大的热门话题。
酒肆茶楼上,人们闲聊总不离此话题,一开始人们还只是胡乱猜测,可到了后来,不知从哪里传出消息称,杜府的三少爷雇凶杀人,劫持了杜府自家的大小姐——南王世子妃。
结果惹得南王世子大怒,杖毙了数十名杜府的家丁不说,将世子妃救回后径直带回了旧南王府,再也不露面了。
杜老爷一怒之下将三少爷逐出家门,从此让他分开单过。
一时间,凉州城内,不管走到哪间酒肆茶楼,都能听到这样的闲聊:“杜府的三少爷被分出去单过了,可惜了杜府那么多的家产,到时只怕连半份都没有他的。”
“听说三少爷雇凶杀人?”
“他害的居然还是自己的妹子……真是禽兽不如!”
“可惜了杜府的大少爷杜逸帆,如此谦谦君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
“造孽,造孽啊!”
杜正弘离开杜府还不到两天时间,这些流言便铺天盖地的涌来,除了他的生母宁珠儿姨娘曾偷偷出府来看望过他外,以前与他相熟的一些凉州城里的朋友,全都像消失了一样,连面都不敢露。
杜正弘在城北的偏僻处临时购置了间小院,因为身边使唤的下人人手不足,小院的三间正房又小,几乎所有家具都只能堆在院子里当摆设。
恒丰行又将那十具棺材派人拖了来,一字排开放在他们院门口。
杜正弘又气又恼,本想快些找人将这些东西处理了,可他如今一出门背后便会有人指指点点。
事到如今,他才终于明白,只怕连同他当初与丛明堂串通一气陷害大哥的事都已经败露,不然杜老爷也不会如此绝情,就连老太太也跟着咬牙同意将他分出去了。
任谁也不想在身边养个随时会咬人的狼崽子。
望着天天哭哭啼啼的香南,跟身边闹腾不已的孩子,杜正弘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