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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夏官员不敢劝沈娴酒,便纷纷来敬连青舟、贺悠等人,夜徇也喝了好几杯。
沈娴桌面上,始终一盏清茶。
大概醉酒的滋味,她往后也不想再尝了。往后也不会有人在她醉酒的时候守在她身边。
不饮酒有不饮酒的好处,众人皆醉我独醒,那种滋味她早就领悟过了不是吗。
最艰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
殿上氛围不错,就算是假象,也比刚来时那宫宴上的气氛要轻松。可能是没有苏折在的缘故。
连青舟便道:“在下船上收藏了一些好酒,不知众位可有兴趣一品之?”
这群北夏官员一上来就连番给连青舟和贺悠敬酒,怕是想等把他们灌得半醉以后另有所图。
有北夏官员回道:“有吾皇御赐美酒,怎还能劳烦连公子另外拿酒。连公子就不要破费了,我们北夏这点酒还是招待得起的。”
连青舟道:“好东西当然要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
沈娴一见他笑眯着狐狸眼,便心知肚明,挑起了眉道:“他是商人,走遍天下各地,喜收藏各地美酒。既然他说是好酒,那必然是难得的佳酿。众位不妨品尝一番。”
说着,沈娴便让行宫里的禁卫军去连青舟的船上取酒。
开玩笑,连青舟私藏的酒,可都是十几二十年的老酒。这群北夏官员要灌酒,看最后不把他们全部喝趴下。
这海边的夜,总是意外的爽快晴朗。
苏折是在这清爽的夜里回来的。
北夏皇安排有宫人随时随地在行宫宫门等候着,若是见了苏折回来,才能第一时间通报。
眼下宫人见了他,其中一个转身就飞快地往回跑来报信,另一个宫人便唏嘘着迎上前,道:“瑞王殿下哪儿去了,皇上都担心死了,老天保佑,可算是回来了!”
苏折回来得风尘仆仆,他似有些着急,步履疏阔,衣角翩翩。他脸上神色清淡,道:“皇上那儿我稍后会去,眼下另有去处。”
他有他一回来就必须立刻要见的人,多耽搁片刻都不行。
现在他就只想见她。
那宫人是个心思灵巧的,道:“王爷可是要见什么人?眼下所有人都在正殿那边呢。”
苏折脚步一顿,侧身看着他。
宫人道:“王爷大概有所不知,今晚皇上设了饯别宴款待楚君呢。”
苏折轻挑尾音,有些疲倦:“她要走?”
宫人应道:“是的,说是明天一早就启程的。”
话音儿一落,苏折便调了方向往大殿的方向去。可走了几步,顿了顿,又换了方向,往自己住的地方去。
宫人不解,道:“王爷要上哪儿去?”
苏折道:“我回去换身衣,稍后便至。”
他披星戴月地回来,满身风尘,他是不是要把自己整理一下再去见她。那殿上宫宴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结束。
这时报信的宫人已经气喘吁吁地跑到正殿这边来了,禀道:“启禀皇上,瑞王殿下回来了!”
沈娴端着茶杯饮茶,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
所有人都侧头往殿外看去,独独她没有。
北夏皇迟迟不见殿外苏折的身影,便道:“他人呢?”
后来又有一宫人回来禀道:“瑞王殿下先行回了宫苑,道是稍加休顿,稍后便至。”
瑞王殿下还没来,而这宫宴上的气氛,顿时又有一种莫名的怪异。也不知这宫宴他到底是该来,还是不该来。
但苏折最后还是来了。如上次宫宴一般,身上带着清润的气息,勘勘在沈娴对面桌前拂衣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