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寿雄收起手中的笔,欣赏着笔下的一副字,俊朗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眸中更有着浓浓的自信。这幅《正气歌》精、气、神充足,力透纸背,是他发挥最好的一副字。
“钟先生,请点评一二!”
颜寿雄一抖长袖,背负双手昂首而立。
钟问笔说道:“从这幅字,足以看出颜公子浸**法多年。”
颜寿雄道:“过奖!”
钟问笔问道:“敢问颜公子,可是颜鲁公后人?”
颜鲁公,便是颜真卿!
颜寿雄轻轻一笑,接着道:“祖上正是颜清臣!”
清臣,是颜真卿的字。
钟问笔连忙道:“公子竟是颜鲁公后人,请受钟问笔一拜!”
颜寿雄没有说话,昂身等着钟问笔行礼。
钟问笔身体站得笔直,不卑不亢,双手合拢后九十度行礼,然后才站起身。这一幕落在在场所有的人眼中,看向钟问笔的表情变得非常的尊敬。
阮大铖咧嘴一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他回头以瞅,然后后退两步来到杨枭的身边,道:“颜寿雄的字磅礴大气,可是气度却不行。反观钟问笔,举止得体,不卑不亢,非常不错。”
杨枭道:“阮先生说得很多,但文人都有几分傲气,颜寿雄这样做没什么奇怪的。反倒是钟问笔,表面是对颜真卿的尊敬,却很做作,沾染了太多官场的油滑气息。”
阮大铖嘴角抽搐,表情一下僵住。
本打算当着杨枭的面炫耀一番,没想到被杨枭挤兑得无法反驳。
左光斗道:“阮大铖啊,别高兴太早,小心出岔子。”
阮大铖皱眉,更是不爽。
当即,阮大铖又往人群里面挤,不和杨枭站在一起。
杨枭看着阮大铖的背影,冷笑两声,目光一转,又落在颜寿雄身上。
颜寿雄虽然浸**法多年,可人生阅历却严重不足,是典型的智商高情商低,一两句话就被钟问笔带入坑里,反而增加了钟问笔在众人眼中的印象分。
颜寿雄摆手道:“钟先生,请!”
钟问笔摇头说道:“不急!”
“阁下什么意思?”
颜寿雄面色微变,带着质问的语气说道。
钟问笔笑道:“颜公子真是一个急性子,且听我说。颜公子是颜鲁公的后人,眼光独到,请颜公子先评判在下的这一幅字。”
“颜公子,请吧!”阮大铖捋须笑了笑,大声道:“颜鲁公的后人,老夫也期待会有什么样的犀利点评。”
阮大铖一牵头,周围的人顿时起哄。
杨枭轻叹,颜寿雄和钟问笔相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这一次,颜寿雄必败!
颜寿雄被钟问笔推倒风口浪尖上,已经属于赶鸭子上架,再也下不来台,只得道:“钟先生盛情相邀,在下僭越了。”
“请!”
钟问笔一摆手,气度俨然。
颜寿雄站在钟问笔的一副字前,仔细的端详着。
这幅字是李白的《将进酒》,将进酒整首诗,字面上是李白纵酒行乐,却酣畅淋漓,气势跌宕。
诗叹为观止,这幅字也令人叹为观止。
颜寿雄始终找不出毛病,端详许久后,忽然道:“这幅字的间距、大小、骨架、墨汁厚薄、力道都堪称完美,但这幅字太乱了。可是,君不见、不复还、不足贵、不复醒却有问题,由于有两个君不见,算起来是五个‘不’字,每处都不一样,字体迥然,打破了整体的印象。”
钟问笔笑道:“颜公子确定吗?”
“自然!”颜寿雄道。
钟问笔嘴角闪过微不可查的得意,淡淡道:“颜公子这样说就显得外行了,《兰亭序》中20个‘之’字,各不相同,各有风格。我只是几个‘不’字有所变化,自认为远远不足。如果说我的字出了谬误,王羲之的《兰亭序》怎么解释呢?”
颜寿雄面颊涨红,非常尴尬。
钟问一改之前的儒雅,变得咄咄逼人,继续道:“也罢,我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