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工头粗暴地说:“十个铜板一天,做就做,不做就滚蛋,老子这个活,大把人抢着干。”
那汉子回头看了身后的长队,为难地想了一下说:“那好吧,我们哥仨,劳烦帮我们记个名。”
“叫什么名字啊?”工头傲慢地问,“认不认字?”
汉子哄笑了一声:“认字还用干苦力啊?做个帐房先生多舒坦啊!”
工头冷冷一笑:“不认字有不认字的好,说,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夜,这个是阿天,后面的是阿绍。”汉子拍着两名兄弟说,阿天和阿绍连忙谦卑地对着工头笑了一下。
工头登记了一下,然后说:“进去吧,中午包一顿饭,吃饱点,到晚上月上时分才能吃晚饭。”
“谢谢工头!“
三人转身进去了,右边是常州河,河水滔滔,这里有几个急弯和一个激流,水势汹急,一个不小心掉下去,水性差点都没命啊。
右边是一座大山,蝼蚁般的工人在凿石,再把石头挑到河边来,一行工匠在筑堤坝,巨大的太阳在头顶烤着,大家挥汗如雨,夜澈心头有些不是滋味,佛教日:普渡众生,但众生却受着这样的苦,佛又在哪里?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干活去啊!”一个士兵模样的人走过来,对着夜澈便挥了一下鞭子,鞭子呼啸掠过夜澈的耳边,在右脸颊上划出了一道血痕,夜澈双眸顿时阴暗下去,魔王与杨绍伦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出手,却见夜澈应了一声说:“是的,官爷,马上去做,马上去做。”
那官兵凶恶地吼道:“还愣着?到山上凿石头去啊!”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杨绍伦与魔王见夜澈已经忍了下来,便也不想坏了他的计划,拿起凿子和锤子,刚想走上去,却忽地听到一声惨叫,一个身材土灰粗布的男子从半山上掉了下来,顿时毙命。
三人急忙上前,却见几个官兵立刻把人拉走,一个魁梧的汉子冲上去喊:“你们把我大哥放下来,他都死了,别这样拖着他,求求你们了!”
立刻上来两个凶神恶煞的官兵,把魁梧的汉子揍了一顿,踩在他的胸膛上,呸了一口:“死了就是死了,这日子死的人还少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下一个不定就是你!”
汉子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咒骂着:“你们这群禽兽,不得好死。”
一个官兵挽起袖子怒道:“爷现在就要你不得好死。”他抡起鞭子,便往那汉子身上抽打,那汉子悲惨地在地上翻滚着,地上的砂石都沾满了斑斑血迹。
夜澈再也按捺不住,正欲出手之际,却见一个男子从天而降,剑光一闪,撂倒了那打人的官兵,那官兵痛叫一声,周围几个拖着尸体的官兵立刻围了上来,救人的男子不欲恋战,抱起汉子便飞身而去。
夜澈等人看得心头大快,一个老伯走过来低声说:“唉,年轻人,快点干活吧,别惹事了,在这里看见什么都别声张,否则别想见到自己的亲人了。”
夜澈等人点点头,拿着工具攀上了半山,这是一个钾钠石矿,比较坚硬,但是表层很多是风化,要是脚步不稳,一脚错踏,便重演方才的一幕悲剧。
十文钱一天,简直就是在玩命啊!
三人找了一个人多的地方,开始的时候什么都不说,只埋头苦干,这几位魔王,人王,人帝,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只一会便生了烦躁之心,抬头看看肆虐的巨轮,口干舌燥,想喝口水都没地喝去。
“哎呀!”忽地一声痛叫从后面传来,三人扭头去看,叫唤的是十四五的少年人,光着膀子,肩膀的地方有些脱皮,看来是长久暴晒所致的,他方才一时错位,把锤子砸在手指上了,虽说是穷家的孩子,却往日都是家里宠着的,如今一锤下去,血肉模糊,顿时便哭出声来了。
夜澈走过去看了一下,手指的伤势还颇重,杨绍伦娶了个大夫老婆,身上随时带着创伤药,这时候派上用场了。
包扎完毕,便看见官兵的眼睛往这边看来了,定睛看了一下,便连忙凶神恶煞跑上来,夜澈挡着少年身前说:“他受了伤,让他回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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